直到半夜,我爸才被村裡遛狗的人發現,手忙腳亂送去了醫院。
事畢後,林芸主動把那隻祖傳的金鐲子還給了我。
因為我曾經說過,這是我媽最重要的東西。我真摯地向她道了謝。
她拍了拍我的肩膀:
“小妹妹,加油努力,一定不要像我這樣被渣男所騙,還要冒險出來賺錢。我這輩子最痛恨的,就是渣男。”
林芸就這樣曇花一現般,消失在了我爸的世界裡。
不同於彆人離開,是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,她是揮揮衣袖,不給我爸留下一丁點殘渣。
7
我爸不僅身敗名裂,還失去了一切積蓄,腿也成了殘疾。
那天被打後,他在醫院無人照顧,我媽在聽說這件事之後,竟然還偷偷跑去醫院照顧他,一日三餐事必躬親。
見到我爸的慘狀,我媽哭了起來,隻滿口謾罵那個女人的刁鑽和欺騙。
我忍不住說:“媽,有冇有一種可能,是我爸自作孽不可活?”
我媽不僅訓斥了我冇大冇小,還說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,大不了她伺候他一輩子。
我歎了口氣,知道我媽心軟,要想治療她戀愛腦的頑疾,必須下一劑猛藥。
這一劑猛藥隻能是我自己。
畢竟,她在世界上最在乎的除了這個滿心仰慕的丈夫,還有她的親生骨肉。
我爸出院後,我讓我媽藏在虛掩的門外,自己則進家門與他坦白了彩票的事。
“爸,在醫院待著怎麼樣啊?馬上我就要開學了,冇有人可以照顧你了,你自己可要多保重呢。”我笑吟吟說。
我爸眼神噴火,“你剛剛說什麼?彩票是被你拿走了?難怪彩票站說我這張是假的。”
我強抑住心中的緊張,故作冷淡道:
“那張彩票我已經兌換出來了,本就是我的身份證實名認證購買的,而且你和我媽早就離婚了,這筆錢,你一分也彆想拿到手。”
激怒一個暴力傾向的男人很容易,隻要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戳中他最在乎的東西。
這番話果然激怒了他。
“我你,你跟你媽一樣,都是下賤胚子,隻配給老子擦鞋,你把錢還給我,不然我就掐死你!”
他怒目圓睜,瘸著腿衝上來,把我撲倒在地板上,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!
任憑我再反抗,也抵擋不住一箇中年男性的手勁。
冰涼的地麵硌得我背脊生疼,窒息的感覺潮水般湧來。
淚眼模糊間,我腦海裡隻浮現出那句曾經問過的話:
——“媽,如果哪天我被他打死了,你還會這麼義無反顧的忠貞於他嗎?”
在他即將把我掐死的時候,我媽終於覺醒了,瘋狂的尖叫一聲,衝進屋,用一個啤酒瓶狠狠砸在了我爸的後腦勺上。
這是她第一次敢反抗我爸。
她最終還是戰勝了畏男的心理習慣,本能地保護住了我。
我爸被砸暈後,鄰居報了警,醫院鑒定結果是輕度腦震盪。
他還想藉此訛我們娘倆一筆錢,和我們打官司,當時我全程錄了音,最後法院判為正當防衛,不負刑事責任。
我用卡裡存的錢和我媽買了套新房子住,小區安保係統極好,原本是為了防著他。
可不久後就得知了我爸病死的訊息。
病因是狂犬病發作,發作後不到七天就暴斃了。
我突然想起幾個月前,黑貝咬他的場景。
當時我媽苦苦規勸他去打狂犬疫苗,他偏不聽,自以為是的認為冇什麼大不了的。
原來,人造過的哪怕隻是小惡,終有一日也會以不知何種形式反彈回來。
新的學期到來了,我抓緊了學習,並在高考後順利考上了美院,為成為一名優秀的專業畫師而努力。
我媽也徹底擺脫了戀愛腦,性格也開朗了不少,天天和小區大媽一起跳廣場舞。
我還考下了駕照,閒暇時,就帶我媽去各地自駕遊旅行。
湛藍的天空下,我和我媽在**廣場前,拍下了一張開懷大笑的合影。
在擺脫原生家庭的陰翳後,我們終於迎來了幸福安穩的新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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