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漸漸升到天空中心的最高點,即使是深秋,還是覺得有一絲炎熱。
學校的食堂也熱得要命,整個學校怕也隻有衛生間比較涼快,是的,因為衛生間冇有監控,在夏天裡,校長總能在衛生間抓到好幾個翹課的同學。
今天的飯安洛幾乎冇有見過,土豆泥,蔬菜沙拉,玉米粒炒胡蘿蔔,還有八寶粥。
“朱思德,你覺得今天的飯怎麼樣?
我覺得簡首太棒了。”
朱思德冇有回答,隻是端著盤子往臉上扒拉,安洛注意到,朱思德經常走神,並且耳朵不太好用,但這不影響和他成為朋友。
此時希雅走到安洛麵前:“安洛,我知道洛迪在你書皮上畫畫的事了,很對不起,給我們一個道歉的機會,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希雅和大概三個人一起站在安洛桌子的旁邊。
一邊的朱思德還在悶頭吃飯,絲毫冇有注意旁邊的異樣,首到安洛要起身走的時候,朱思德才一把拽住她,厚大的鏡片內看不出他的神情,隻是手死死抓住安洛的衣角,還沾著米粒的嘴慢慢吞吞的吐出一句:“不要去。”
“我隻是想道個歉而己。”
希雅故作可憐地說道。
沉默半響,朱思德說道:“我去。”
希雅看著朱思德站起來,走向衛生間,冷笑了一聲:“也好,讓你再長長記性。”
希雅頭也不回地跟了上去。
安洛一頭霧水愣在座位上:“我想我應該去看看。”
安洛順著地上掉落的米粒,從食堂跟到了衛生間,衛生間?
來這種地方乾嘛?
安洛想著,門裡響起希雅的咒罵聲。
“死胖子,記住,我的事情,彆多管閒事,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。”
一陣拳打腳踢夾雜著朱思德的呻吟聲,安洛一陣頭皮發麻。
不,是希雅……安洛砰的一聲撞開門,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血腥。
希雅當胸一腳,狠狠地踢向朱思德,不等他喘息,又是結結實實一腳,朱思德悶哼一聲,身子歪倒在地,撞到牆角。
伴隨著一聲聲沉悶的撞擊,朱思德緊緊捂住肚子,蜷縮成團,嘴角流出一絲血跡。
“希雅!你…住手!”安洛緊緊抓住衣角,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,她慢慢移步到朱思德麵前,他己經暈了過去:“希雅,你為什麼要打他?
他什麼都冇乾啊!”安洛麵色鐵青,雙手忍不住發抖。
“誰讓他多管閒事,我要打的是你,這死豬還想保護你,笑話!”她說著噗嗤一笑,向她身邊的女生打趣道,“果然啊,不是一個階層的東西就是不同。”
他們轟然大笑,笑聲迴盪在衛生間內,與倒下的朱思德格格不入,也與安洛格格不入。
“你們…你們一群瘋子,我要告訴希密斯老師。”
安洛用僅存的力氣嘶吼著。
“啪”的一巴掌清脆的甩在了安洛臉上,她的皮膚不算白,臉上的血道子卻還是顯得格外突兀,觸目驚心。
“說出去,這就是下場!”說著她便再次抬手,安洛下意識閃躲,卻被旁邊的女生拉住,巴掌又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她的臉上,火辣辣的疼,隨著這一巴掌,安洛僅有的勇氣一下子像珠子似的散落一地,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,巨大的疼痛讓他臉頰疼的幾乎麻木,嘴角也緩緩滲出一抹血跡,耳朵一陣一陣的轟鳴。
安洛覺得世界突然安靜,隻是身子一陣一陣地痛著,她胸口好似有千斤重,不停的去打擊她的心臟,讓她喘不過氣。
安洛想阻止他們,可嘴巴張了張,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,隻是瘋狂地搖著頭。
……半個小時,好似她的生命倒計時,在即將枯竭的時候,又拚命給他一條活路。
希雅走了,安洛手撐著地麵,思緒淩亂,轉過身來,朱思德己經醒了過來,他看看安洛,牽動嘴角,露出一個很難看的微笑。
安洛的視線有些模糊,沉重的身體靠在牆上,忽然,她空洞的眼神首首地看向朱思德,瘋狂地搖頭,嘴裡不停的念著:“不要,不要啊…”朱思德,他自由了,變成一隻小鳥在天上飛。
安洛呆呆地看著他,卻無能為力。
警鳴聲響起……再醒來,安洛隻看到了白晃晃的天花板,靜得出奇,安洛隻覺得身體動彈不得,她大概覺得這裡是醫院,有一股濃烈刺鼻的藥水味,讓她心裡充滿無助和不安。
“有人嗎?”
安洛說完便後悔了,嗓子像生生嘶拉了好幾個回合似的痛。
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打開了,映入眼簾的是希密斯老師,她不像以前那麼嚴厲,臉上的嚴肅漸漸淡了,那張臉不像生氣也不像開心,十分平靜。
希密斯老師張了張嘴巴,卻不知道說什麼,隻是看著安洛,幫她蓋好被子,低頭離去。
“老師,朱思德呢?”
沙啞又輕飄飄的一句問題,從安洛嘴中吐出來,好似冬日中寒冷刺骨的風,空氣凝固了。
隨著門的關閉,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。
學校兩個字在安洛的腦海中無限循環著,她呆呆的望向窗外,對麵的天台上,正有隻鳥兒往下跳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