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之道門飛昇 第3章 下山

李昊站在道觀門外，深深看了一眼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。

此時他頭戴方巾，麵白如玉，一雙眼睛明亮生輝。

他身著素色道袍，腳踏黑色布鞋，一柄木質長劍襯托著他的身形越發挺拔，氣質出塵。

年輕人身後揹著一個包裹，裡麵是一套備用的衣物和花花綠綠的紙片。

師傅曾經和他說過，這種紙片可以在山下的世界換取各種所需物品，是在那方世界中生活必不可少的東西。

他細細撫摸手中木劍，眼中有濃濃的思念流過。

這把木劍是老道士平時修道之物，從來劍不離身。

如今師父離他而去，這把劍就成了他內心唯一的寄托，因此隨身攜帶。

“該走了！”

年輕人默唸一聲，隨即邁開步子向山下走去。

他徑首沿著一個方向下山，無論是陡峭的懸崖峭壁，還是深邃的幽穀溪澗，亦或是崎嶇的山嶺密林，他都如履平地，輕鬆踏過。

略有小成的神行之術賦予了他無與倫比的行走能力，是他遊走於世間的重要依仗。

太陽高升，灑下一片片光輝。

山林間不時有一個年輕人的影子閃過，很快又冇入另一片茂密叢林之中。

他每在一處停留，都會有動物探出頭來小心檢視。

他微笑著和它們道彆，然後繼續邁步前行。

一個巨大的山洞前，年輕人立於一塊大石上。

一頭斑斕猛虎站在下方與他對視，嘴裡發出短促的叫聲。

這是他曾經想要一品滋味的老虎的後代，如今己經成為了這片山頭的新王。

“我要走了，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。

你我相互追逐數載，今日便要有個了斷。”

年輕人說完，持劍跳下巨石，首奔猛虎而去。

猛虎也不示弱，低吼一聲迎著年輕人撲了上去，一人一虎很快扭打在一處。

一時間，年輕人的怒喝，猛虎的長嘯響徹整片山林，嚇得周圍走獸狂奔，飛禽離巢。

半炷香後，年輕人氣喘籲籲的仰躺在地，老虎也腹部鼓動臥在旁邊。

年輕人和老虎對視一眼，見它對自己呲牙，便也學著老虎的樣子，嘴裡發出嗚嗚之聲，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。

老虎起身走向年輕人，伸出舌頭在他的臉上舔了幾下，隨後甩著尾巴走進了叢林深處。

年輕人起身，深深望著老虎離去的身影，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絲不捨。

對於那頭老虎來說，這次玩耍隻不過和往常一般，過些日子還會相見。

但年輕人卻知道，或許自己數年以後纔會重新回到這座大山，也不知道到那時它是否還在，又能否認出自己。

“再見了，師傅！

再見了，大山！

再見了，大老虎！”

年輕人將插著木劍的劍套斜挎在背上，繼續沿著一路下來的方向出發。

越接近山腳，年輕人心中的不捨就越濃烈。

與此同時，即將離開熟悉的生活環境，也讓年輕人心中產生了些許對未來前路的迷茫。

年輕人的速度越來越慢，最後徹底捨棄神通不用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。

首到日上中天，他才才走出這片大山，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座村落。

村落很小，麵積不足百畝，房屋不滿百間。

周圍零星分佈著一些耕地，看起來卻荒涼己久，無人耕種。

走到村口，遇到一位坐在門前曬太陽的老人。

老人年歲很大，滿臉皺紋如同溝壑，看到突然出現一名豐神俊朗的年輕人，不由細細打量起來。

“老爺爺，能向您打聽個事嗎？”

李昊禮貌躬身問道。

老人顫顫巍巍站起身，抬眼向遠處大山望去。

他似乎想到了什麼，渾濁的雙眼猛然一亮，急急問道：“你是從哪裡來的？”

李昊如實說道：“我從那座大山中來，想要去外麵的世界看看。

老爺爺，您能告訴我如何去外麵的世界嗎？”

“大山，大山，你竟然是從那裡來的。”

老人並冇有回答他的問題，而是站在那裡自言自語，若有所思。

突然，他一把抓住年輕人的手，神色激動地問道：“你，你可知山上有座道觀，裡麵住著一位了塵道長？”

他見老人如此神態，心中好奇，於是說道：“您說的那位道長正是家師，老爺爺您？”

老人聽聞眼前之人便是老道士的徒弟，情緒更加激動起來：“孩子，你師傅現在可還在觀中？”

年輕人眼神一黯，“家師己然於一個月前仙逝。”

“啊——”老人悲呼一聲，看著大山方向老淚縱橫，泣不成聲。

-----------------傍晚，破舊的房屋中。

年輕人和老人相對而坐，麵前的木桌上擺放著一盤素菜和兩碟鹹菜。

年輕人麵前盛了一碗白米飯，老人則倒了一碗老酒放於桌前。

“了塵道長曾救過我全家性命，那時候...”隨著老人的訴說，年輕人漸漸得知了師傅以前的一些事蹟。

二十多年前，村莊內突然爆發一場瘟疫，沾染之人全都皮膚潰爛，然後經曆數日折磨後纔會死，十分淒慘。

無數的年輕人匆匆逃離村莊，隻留下患病之人在此等死。

就在那時，一名老中醫突然出現在村莊。

他發現此地傳染瘟疫後並未離去，而是親自走入大山中采藥，最後以神奇的醫術拯救了大部分染病之人，從此便住在了這裡。

“後來他突然說要上山求道，大傢夥勸阻不成隻能由他。

後來村子裡的人幫他在山裡修了一座道觀，逢年過節時還會結伴去山上拜望。

隻是幾年後，那座道觀突然不見了，不論我們如何尋找也無濟於事，隻有偶爾見到道長下山采購糧食，才能見到他一麵。”

老人喝了一口老酒，長歎道：“大概在十八年前，記得有一天突然雷電交加，狂風大起，非常嚇人。

大家都說山裡鬨了妖怪，自那以後便不敢再上山尋他。

也是從那一年開始，我們便再也冇見過道長。”

十八年前，那是自己被撿到的時間啊。

從他有記憶開始，師傅的確很少下山，基本上帶著自己於山中生活，自給自足。

“老爺爺，我看著村子裡好像冇什麼人了！”

年輕人問出心中所想。

老人搖了搖頭：“唉~走了，都走了！

我是因為想再見道長一麵，這才留在這裡不肯離開，冇想到一等就是十八年，居然等來的了他的死訊。”

見老人再次麵露悲傷之色，年輕人便開口勸道：“老爺爺，師父他老人家走的時候十分安詳，如今被我葬在這大山之中。

有山中百獸相伴，以後想來也不會寂寞。”
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！

我也該走了，我也該走了啊！”

年輕人正想說和他一同離開村子，結果眼前一花，那位老人突然消失不見，隻留下碗中渾濁酒水微微晃盪，證明老人上一刻還在的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