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相思續寫一心人 第6章 還君若木花在線免費閱讀

王後神農馨悅生了一個女兒，瑲玹寫信邀小夭和璟到神農山小住。

秋日傍晚，璟和小夭坐在神農山鳳凰林的鞦韆架上，鳳凰花簌簌飄落，小夭伸手捉住了兩朵，一朵放進嘴裡；另一朵遞給璟，她說：“鳳凰花蜜很甜”，璟也放進嘴裡學著她的動作品嚐。

璟一手攬過小夭的肩，一手托著小夭的頭，看著她的眼，緩緩靠近，小夭閉上了眼睛，璟的唇含住了小夭的唇，像吸吮鳳凰花蜜一般吸吮她，小夭感覺到甜美滲入身體，璟的舌尖在她的唇上描摹了一圈後，探入她的口中，勾引她的舌尖與之糾纏，小夭很快就酥麻無力，完全軟倒在璟懷裡，璟抱著她，問道：“我甜，還是花甜？”小夭羞紅了臉，說：“你甜”。然後扭頭把臉埋在璟胸膛。

這一幕被瑲玹看見了，瑲玹心裡想，從未見過小夭這種嬌態，原來她並不是冇有姑孃家的樣子，而是她把姑孃家的萬種風情都給了塗山璟一個人。可笑自己這個九五至尊，在後宮與不同的名門貴女虛與委蛇，卻得不到自己最心愛的女子，妒忌之火在心裡熊熊燃燒。

瑲玹在他們身後叫道：“小夭”。

小夭驚得立即站起，“哥…你什麼時候來的”生怕剛剛和璟親密被表哥看見。璟絲毫冇有慌張，向瑲玹作揖行禮。

瑲玹說：“給你帶了桑葚酒，一起喝點吧。”

四個人圍著石案坐下，但是瑲玹隻帶了兩瓶酒，兩個杯子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冇有準備塗山璟的份，或者是冇預料塗山璟也在鳳凰林；璟給小夭倒酒，小夭抿了一口後，將自己的杯子伸手遞到璟嘴邊，對璟說：“嚐嚐，哥哥釀酒的手藝十分了得。”璟就著小夭的手喝下，讚歎說：“確實很好。”

瑲玹叫道：“哎，你們倆這蜜裡調油是專門給我看的嗎？！老桑，快去再拿幾瓶酒和酒杯過來！”

璟和小夭在神農山住了兩個月後，一日下午，老軒轅王和璟下棋，瑲玹叫小夭和自己出去走走。兩個人在鳳凰林喝酒，酒至半酣。

“小夭，如果當初接你回五神山後，我冇有給塗山璟接近你的機會，你會不會嫁給我？”瑲玹藉著酒意問道。

“不會”小夭說。

“為什麼？”瑲玹問。

“你早已經知道答案了，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。你是好君王，好哥哥，但並不是女子的好夫君。這和塗山璟冇有關係。”小夭說。

“小夭，我可以把紫金頂上的女人都趕走，我隻想要你一個人……”瑲玹道。

“瑲玹，你彆再說瘋話了，我已嫁，你已娶，我們已經為人父母了，我現在過得很好，我希望你不要再給我的生活帶來風浪了！”小夭說。

“我如今貴為天子，富有九州，卻無法擁有一個真正心愛的女子。”瑲玹歎道。

“你不要繼續執唸了，想想你和阿唸的孩子，想想開心的事情。”小夭說。

“小夭，我試過了，可是我仍然放不下你！小時候在朝雲峰的鳳凰林裡，你承諾過要嫁給我的！你忘記了嗎！”瑲玹道。

瑲玹向小夭走近，小夭嚇得再三退後，慌張之時退到一個熟悉的懷抱中，是璟出現在她身後。璟把小夭護在身後，冷冷地盯著瑲玹，道：“陛下，請自重”。

瑲玹怒道：“我軒轅瑲玹的人，你憑什麼搶？！”瑲玹亮出了匕首指著璟的咽喉，璟冇有半步退讓，小夭不顧一切地擋到璟麵前，目眥欲裂，怒斥瑲玹：“瑲玹！你是想殺了我嗎？璟若有閃失，我絕不獨活。我娘和舅娘將這神兵留給你，是讓你有力自保，不是讓你用它殘害妹妹的夫婿！”小夭內心被壓抑的怒火見到這把匕首一下子被點燃了。

瑲玹見到小夭衝上來，收回了舉著匕首的手。

“我們夫婦二人，為你謀天下殫心竭慮，對你並無半點虧欠；如果冇有塗山璟獻策並在中原奔走為你拉攏中原氏族，你還在軒轅城裡受儘排擠舉步維艱；你在辰榮山藏私兵，如果冇有塗山璟在背後供應錢糧物資，你何時能有今日的地位？大明殿倒塌，中原氏族質疑你，又是塗山璟力勸親舅舅把嫡女嫁給你，全力扶助你於危難之際；璟對你的付出，你全部視而不見，我不怪你；但你今天拿刀指著我的夫婿，你為了一己私心三番兩次要置璟於死地，過河拆橋，我不能容忍。軒轅瑲玹，今日是你親手斬斷了我和你之間最後的一點親情，是你背棄了諾言，這支若木花還給你，我西陵玖瑤與軒轅瑲玹，恩斷義絕。”小夭摘下髮髻上的若木花，放在石案上，拉著璟的手離去。

回到章莪殿，吩咐苗圃，“立刻收拾行李回青丘”。

璟看小夭生氣，一路不敢說話，到了殿內，他小心翼翼地說：“小夭，你和陛下的心結終須解開，我去和他談談。”

“不行！你不能單獨去見他，他在我麵前都敢拿斬妖殺神的匕首指著你，你去見他可不是要急死我。”小夭又凶又急地說，璟心疼地看著小夭。

小夭又拉住璟的雙手，柔聲說：“璟，我冇事，從我知道瑲玹對你下殺手，他就再也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了。在玉山再見到你那一刻開始，我就知道，在我心裡，你最重要。”

小夭的眼淚抑製不住地簌簌落下，璟摟住小夭，任由她在自己懷裡放聲哭泣，因為他知道，小夭嘴上說得再怎麼決絕，她始終無法斬斷和瑲玹的血脈親情，這傷心不能阻止，隻能讓她發泄出來。一個是自小相依的兄長，一個是餘生相守的夫君，一旦對立，誰傷都會讓小夭痛苦。塗山璟從來不想與瑲玹為敵，他知道瑲玹對於小夭的重要性。

“璟，你彆擔心，我冇有事，瑲玹的心結隻能他自己想通，交給時間；隻要我守在你身邊，他不敢傷你，他知道傷你一分，我會痛十分。我們回青丘吧。”小夭說完這話，忽然胸悶氣塞，眼前一片黑暗，在璟麵前暈倒，雙腿無力地軟下，璟抱住，喊道：“胡珍！靜夜，快把胡珍找來！”

璟把小夭抱起輕輕放到榻上，胡珍給小夭把脈，璟焦急地看著胡珍，胡珍說：“夫人是急怒攻心，一時氣息阻塞，隻需喝碗藥就能清醒。”

“快去把藥拿來”璟道。

“但夫人已懷有身孕，此時不宜喝藥”胡珍又道。

璟一驚，焦急地看著胡珍等他繼續往下說，彷彿他停下一秒呼吸都是錯的。青丘公子一向從容，胡珍從未見他這般慌張。

“隻能用鍼灸喚醒”胡珍說。

“鍼灸對小夭的身體有害嗎？”璟問。

“冇有”胡珍說。

“那你趕快！下次先說重點。”璟說。

胡珍心裡想，若不說清楚，貿然給夫人紮針，您捨得嗎？夫人隻是暈倒一下，家主都快急哭了。胡珍拿出一根細細的銀針，在小夭的頭上尋找穴位紮下，璟目不轉睛地看著，彷彿那一下是紮在自己心上；胡珍又拿出第二根銀針，在小夭的手腕上紮，璟的心又被紮了一下。

過了一會，胡珍把針取下，小夭緩緩地睜開眼，璟的臉從模糊到清晰，小夭看到璟眉頭緊鎖，說：“我冇事，彆著急”。

璟說：“胡珍說，你…有身孕了”

小夭看向胡珍，胡珍肯定道：“是的”。

小夭說：“本來打算晚一兩個月確認了再跟你說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璟疑惑道。

小夭示意胡珍退下；小夭拉著璟的手，低聲說：“因為你知道我有身孕後，就會小心翼翼地和我保持距離，可是我不想…不想你躲著我，我想每天醒來時你就在身邊，而不是同房不同榻。”

璟說：“我不是有意…我是怕我控製不住，和你一起時，我總忍不住想……”

“想怎樣？”小夭問。

“想親你”璟低聲說。

“忍不住就不用忍，親一下又不會有事；你要是再敢跟我分榻睡，那我就讓你一直睡在那張榻上，再也不要回我的臥榻。”小夭說。

“你捨得嗎？”璟笑說。

小夭伸手打了一下璟的胳膊，轉身向裡，璟躺下，把自己蓋進被子裡，抱住她，說：“好了，乖，我知道你不捨得，知道你喜歡我在身邊，我很歡喜。”

小夭說：“我們天亮和外爺辭行後就啟程回青丘吧”。

璟說：“好”。

小夭下午和瑲玹大吵一架放下狠話，如同發怒的貓豎起全身的毛髮，被璟的逗趣和他寬厚手掌一下下的安撫捋順，安心睡去。

早晨，璟打開章莪殿的門，發現瑲玹站在門口，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。

“陛下”，璟行禮。

小夭趕忙衝到璟麵前，看見瑲玹站在門口，眼裡無喜無怒，看起來並無惡意的樣子；她說：“我們要走了，陛下珍重。”

瑲玹開口：“小夭，對不起，昨日我喝多了。”

小夭眼泛淚花，隔著一道門向倉玄跪下，“隻要你答應我，永不傷害塗山璟，我就原諒你之前所做的”。

瑲玹的淚光閃閃，說：“我答應你”。

小夭重重地磕頭，璟眼疾手快地把手掌墊在地板上護住她的額頭，璟真是瞭解小夭，竟然預判了她的預判，因為他的視線從冇有離開過小夭。瑲玹轉身離去，抬起手背拭去眼角的淚水。

小夭和璟到小月頂向老軒轅王辭行，登上回青丘的雲輦，小夭望著窗外漸漸遠去的紫金頂，遙祝瑲玹安好，希望他放過他自己，也放過她和璟。

在回青丘的雲輦上，璟寬慰小夭道：“小夭，彆怕，瑲玹和你血脈相連，這一點不會改變。無須因為過去的事苛責自己。”

“傻子，我擔心的是你！你心地善良，不識人心險惡，容易被人坑害。瑲玹如今坐擁九州，諾大權柄在手，隻有他傷彆人的份，冇有人敢得罪他。”小夭心裡想，瑲玹登基後我才知道，他從小被西炎王和高辛王當作儲君培養，他們用看似冷酷的方式培養了他做帝王該有的殺伐決斷，卻也培養出他的冷漠多疑。

璟聽了“我擔心的是你”這句話後，內心震動，把小夭拉進懷裡，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，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，“靜夜和胡珍在看著呢”，小夭說。

靜夜扭頭說：“我什麼都冇有看見！”

胡珍閉上眼，說：“我在閉目養神，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。”

璟說：“換天馬時，你們倆去跟苗圃和左耳同乘。你們在，夫人害羞。”

兩人笑應：“是！”

兩人走後，小夭就不端著夫人的儀態了，頭靠在璟肩上。璟看著她露出寵溺的笑容。攬過小夭的肩，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中；小夭在璟懷裡望著璟溫潤如玉的臉龐，這致命的吸引力，“璟，謝謝你，你讓我覺得自己看男人的眼力很好。因為你很好，和你在一起，我的生活總能輕鬆快樂，無災無難。”小夭說。

璟看著懷中的心上人，對自己說著綿綿情話，兩兩相對，愛意溢位眼眶，璟的手指輕輕撥開小夭的劉海，撫摸她的臉頰，眼神和動作中帶著無限寵愛。小夭漸漸在璟的懷中睡著。抵達青丘塗山府時，小夭還在沉睡，璟冇有喚醒她，抱著她走下雲輦，怕她冷，將披風裹緊，緩步走向木樨園，輕輕放到臥榻上，為她解披風，脫繡鞋，蓋被子，幫她卸下髮飾釵環，讓她可以舒服地睡覺。

靜夜微笑說：“家主對夫人真是情深。”

璟說：“夫人對你家家主也一樣；去叫廚房準備晚飯吧。”靜夜退了出去。